第 5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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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0 章
沈重的心瞬間炸開煙火。
許喬非常不爭氣的紅了臉頰。
也不知死神是故意還是無意, 從為你而戰到早上哄她，現在又說這麽暧昧的話，就算她再矜持也要把持不住了。
一直以為是她膽子大, 才不會像祈白那樣懼怕死神。
原來是死神為她打開了靠近的屏障。
許喬扣住他手腕，抿了下紅唇, “你別燒照片了, 很容易引起恐慌, 人類很敏感，就算你現在燒了照片, 攝影協會也有電子版。”
死神沒想到還有電子版, 沈了一口氣問：“哪個是負責人？”
許喬立刻明白他是在問攝影展的負責人。
她往大廳看了一圈, 準確鎖住一位穿白襯衣的中年男人。
“那個是攝影協會的負責人，照片資料都會經過他的手。”
死神往那處一看。
原本正在跟人講解攝影作品的負責人忽然頓住，迷茫轉過身，目標明確地朝他們走過來。
許喬閉上嘴，驚奇看著死神眼睛變成猩紅色, 只輕輕看了一眼對方，那位負責人像個提線木偶再次轉身離開。
這個過程只有一分鐘。
許喬看得後背沁濕, 忍著哆嗦問：“你剛剛做了什麽？他怎麽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。”
死神漫不經心回：“入侵他的精神體, 傳達命令，讓他消除我的照片。”
許喬腦子像被錘子狠狠錘了一下，瞇眼盯住他：“你有沒有入侵過我的精神體？”
死神原本挺拔的脊背微微一僵，眼眸閃過一絲憋悶, 嘴硬道：“沒有。”
許喬並不知道死神曾經嘗試入侵過好幾次她的精神體, 均已失敗告終。
她沒想過死神還學會了撒謊, 聽他說沒有，還真就相信了, 不由叮囑：“太可怕了，我跟你講！你絕對絕對不能入侵我的精神體！聽到沒！”
死神：“好。”
實在是許喬的精神體屏障太強大了。
許喬看了一眼茫然離開的工作人員，“他刪除照片，肯定會被人查出來，工作就要丟了。”
“跟我沒關系。”死神說。
這個冷漠的神！
許喬也不是什麽好人，禍是她闖的，但她內心正在慶幸死神沒有拿她開刀。
離開時，她扯了扯他袖子，“沒生氣了吧？”
“我不t生氣。”死神說：“現在可以離開了嗎？”
許喬著實楞了下，當初因為這組照片膽戰心驚好久，沒想到如此輕松解決。
察覺到他的縱容，許喬這個作精，又開始忍不住試探他的底線，拉著他袖子在無人的走廊撒嬌。
“死神大人，請問我可以給你拍一套擦邊照嗎？放心，不流傳出去，只有我一個人偷偷欣賞。”
-
上午耗去不少時間，導致下午的行程很趕。
許喬匆匆吃完飯，和死神一起去了齊哈市的古北鎮。
至於早上提議的擦邊照，自然是被死神無情拒絕，許喬也沒在意。
人就是很有心機的生物，明白底線一旦下調，突破底線只是時間問題。
死神從一開始的不主動，到如今下調底線，開始主動吮吸她的舌尖，恨不得吃了她，徹底打破規則指日可待。
古北鎮曾是古道上著名的古驛站，有過繁華富庶的時代，至今都保留著明清建築群。
路上鋪著青石板，周圍群山環繞。
若不是冰雪世界的齊哈市崛起，古北鎮也不會無人問津。
這裏民風淳樸，游客很少，古棧道、古城墻很有當地特色。
若不是時間緊促，她都想跟死神在當地好好游玩一番。
為了方便一路尋找老家祖祠，她在進入古北鎮前租了一輛車。
上車前讓人徹底消毒一遍，之後她開車載著死神來到了北鎮路。
六歲之前，她依稀記得跟爺爺爸爸來過祖祠。
爸爸去世後，爺爺生了一場大病，家裏男丁又稀薄，就再也沒來過。
許姓一族往上數，能到清朝，從乾隆年間至今有兩百餘年了。
許家曾是大家族，祖輩出過進士，輝煌一直延續至今。
後來改革開放到處發展經濟，許喬的太爺爺是一個小小分支，為了生活舉家遷到北城，經過幾輩人發展才有了現在的財富。
但爺爺一直沒忘本，每年會出錢修繕祖祠。
所以許喬在路上道出家門，攔人問路，對方很是熱情地領她來到了許家祖祠。
只是不管多熱情，路人不停擦額角冷汗，不敢打量許喬身旁的男人。
祖祠如今由許氏主支的長輩管理，名叫許建國，是位將近七十歲的和藹老爺爺，見到許喬非常開心，不停感謝爺爺對祖祠的慷慨。
這還是許喬長大後第一次踏入祖祠，瞬間被那種肅穆震驚，連腳步都不自禁放輕。
建築古老中式，檀香繚繚，隔絕了世間所有浮華的聲音。
相比許喬的震撼，死神漫不經心，像隨意出門吃飯一樣。
許建國在前面引路，不知為何脊背控制不住冒汗，臉上的笑容幾乎要僵了。
進了院落，許喬便看見了一整面密密麻麻的族譜墻。
跟商業性的宗祠不一樣。
這裏保留了更濃厚的傳承，古井旁長滿了青苔，族譜墻一筆一劃像時光留下來的痕跡。
到了祖祠大堂，中央供奉著列祖列宗的牌位，還有家族名人畫像，供給後代跪拜。
許建國點了香給許喬。
“你爺爺的事我們都很難過，但人總會落葉歸根，你爺爺與祖先會在一起守護你們。”
要不是知道人死便滅，許喬還真就信了。
但信仰傳承就是一種精神。
許喬給祖先上了香，眼神示意死神。
這次目的就是來查哪位祖先被賜福，她一邊恭謙聽著許爺爺講祖祠歷史，一邊騰出時間讓死神找線索。
餘光中，死神站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，一道黑色霧氣纏繞而去，像流雲一樣掠過層層疊疊的牌位。
許喬嚇了一跳，忙打量許爺爺，見許爺爺並未察覺，這才放下心。
有小輩端茶過來。
許喬讓許爺爺先歇會，然後她自然地行至死神身旁，小聲問：“查到了嗎？”
“並沒有。”死神確定回答。
“沒有？”許喬好奇問：“你通過什麽查的？”
“牌位。”死神詳細解釋，“人類用名字標記了精神體的存在，人死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需要消弭與人間的聯系，比如有人供奉有人思念，磁場會產生共顫，精神體在地獄會因為人間親人的羈絆殘存很久，直到徹底消失，而牌位上，會因為這種共顫殘留一絲精神體，如果被賜福過，上面肯定會殘留氣息。”
“所以說，只要有牌位，有人供奉，精神體在地獄殘留的更久。”
死神註意到她情緒異常，看著她嗯了一聲。
許喬看著密麻的祖輩牌位，上面用金漆刻著他們的名字，供奉的香常年不斷。
她心忽然很疼：“現代高速發展，人為了圖方便，已經摒棄了這種古老的紀念方式，火化葬入墓地，想起來了才會去看一眼，點一根香，有些甚至連香都不點，只有這些有價值的祖祠才會保留這種方式。”
許喬嗓子幹得厲害，“原來這種快捷方式，扼殺了親人與我們的聯系，早知道，我就天天供奉著我爸爸的牌位。”
她忽然擡眸看死神，“你說，我爸爸的精神體還在地獄嗎？我每天都在思念他。”
這個世上只有她在苦苦思念爸爸，爸爸的墓地只有該去的日子才會去。
一塊冰冷的墓地，風吹日曬，有些人的牌位甚至擠在一個走道。
死神看她眼眶發紅，不自禁拂過她眼角，“十八年很長，大部分的精神體幾個月就消散了。”
許喬抓住他手腕，“假如他還在呢？你能幫我找找他嗎？”
死神胸腔又閃過一絲陌生情緒，好似被她的情緒緊緊攥住。
不忍讓她難過，但他還是直白告訴她：“你知道一天死多少人嗎？數以萬計，同時又有數以萬計的人類誕生，地獄全是數不盡的精神體，如同大海撈針，但能找到他的也只有你。”
“只有我？”
“對，只有你。”死神陷入短暫迷茫，“人真是很覆雜的存在，貪婪渺小，又能創造出強大的愛，愛能連接你們的磁場。”
許喬聽明白了，她愛爸爸，爸爸也愛她，如果她去大海撈針，一定會很快找到爸爸。
可只有死人才能進入地獄。
許喬不是個沈溺負面情緒的人，很快從悲傷中抽離，問他：“那現在怎麽辦？離開嗎？”
許建國在案桌旁喝茶，圍了一圈熱情的同族前輩。
村裏年輕人都外出打工，就算年輕人在家，也沒人願意天天往祖祠跑，總覺得祖祠瘆人。
所以許喬主動來祭拜祖祠，這些長輩即開心又好奇。
他們好幾次想詢問許喬，那個陪同的男士是誰。
可眼神一觸及那男人的身影，便渾身顫抖，像應激一樣心生恐懼。
於是當死神主動走向他們時，他們差點打翻桌上的茶盞，齊刷刷低下腦袋，大氣不敢出，甚至覺得這個男人比祖祠的祖宗畫像還要威嚴。
許喬：......
死神對他們的驚懼視若無睹，問許建國：“你們許氏一族，未入祖祠供奉的，可有能力超群或者平生顯赫之人？或者運氣極佳......。”他停頓，瞥了一眼許喬，“或者運氣很衰的人。”
莫名躺槍的許喬：......
不是！是誰曾經說她不衰來著！
死神的語氣其實非常平淡，但聽在這些古稀之年的老人家耳中，卻如一道不可抵抗的聖旨，全部像小孩子面對領導，不敢有絲毫怠慢，絞盡腦汁回憶祖輩傳說，有沒有出一個顯眼包。
許爺爺擦了擦額角的冷汗，低頭說：“我們祖上出過的名人都在這裏供奉，最顯赫的便是墻上這位進士，至於未受到供奉的前輩，全刻在外面的族譜墻上，每日也會上香。”
死神臉色微微變沈。
在場的老人家冷汗直往下滴，許喬擔心死神嚇暈他們，搶過話題問：“爺爺，咱們祖上這麽多人，難道沒有一位特別的人，比如運氣超級好，就算事業上沒有成就，或者在其它方面比較顯眼。”
許建國是這一輩年長的長輩，從小聽祖宗的光輝史長大。
聽最多的便是那位進士，這點光輝一直照耀至今。
要是還有能力超群的人，他們這一輩也不會混成現在這樣。
“真沒有，你們這次過來是......。”
許喬微笑：“我這次過來一是給祖宗們上香，二是來了解祖輩們的事跡，方便以後傳承給下一代。”
許建國絞盡腦汁去回憶，大腦本能地去配合死神，想了又想，忽然說：“我倒是知道一個傳說，不過不知道真假。”
許喬一聽有戲，激動：“說來聽聽。”
“你母親那一脈倒是出過一個很厲害的人，往上追溯到t了漢朝，就是歷史上褒貶不一的姜禾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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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喬非常不爭氣的紅了臉頰。
也不知死神是故意還是無意, 從為你而戰到早上哄她，現在又說這麽暧昧的話，就算她再矜持也要把持不住了。
一直以為是她膽子大, 才不會像祈白那樣懼怕死神。
原來是死神為她打開了靠近的屏障。
許喬扣住他手腕，抿了下紅唇, “你別燒照片了, 很容易引起恐慌, 人類很敏感，就算你現在燒了照片, 攝影協會也有電子版。”
死神沒想到還有電子版, 沈了一口氣問：“哪個是負責人？”
許喬立刻明白他是在問攝影展的負責人。
她往大廳看了一圈, 準確鎖住一位穿白襯衣的中年男人。
“那個是攝影協會的負責人，照片資料都會經過他的手。”
死神往那處一看。
原本正在跟人講解攝影作品的負責人忽然頓住，迷茫轉過身，目標明確地朝他們走過來。
許喬閉上嘴，驚奇看著死神眼睛變成猩紅色, 只輕輕看了一眼對方，那位負責人像個提線木偶再次轉身離開。
這個過程只有一分鐘。
許喬看得後背沁濕, 忍著哆嗦問：“你剛剛做了什麽？他怎麽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。”
死神漫不經心回：“入侵他的精神體, 傳達命令，讓他消除我的照片。”
許喬腦子像被錘子狠狠錘了一下，瞇眼盯住他：“你有沒有入侵過我的精神體？”
死神原本挺拔的脊背微微一僵，眼眸閃過一絲憋悶, 嘴硬道：“沒有。”
許喬並不知道死神曾經嘗試入侵過好幾次她的精神體, 均已失敗告終。
她沒想過死神還學會了撒謊, 聽他說沒有，還真就相信了, 不由叮囑：“太可怕了，我跟你講！你絕對絕對不能入侵我的精神體！聽到沒！”
死神：“好。”
實在是許喬的精神體屏障太強大了。
許喬看了一眼茫然離開的工作人員，“他刪除照片，肯定會被人查出來，工作就要丟了。”
“跟我沒關系。”死神說。
這個冷漠的神！
許喬也不是什麽好人，禍是她闖的，但她內心正在慶幸死神沒有拿她開刀。
離開時，她扯了扯他袖子，“沒生氣了吧？”
“我不t生氣。”死神說：“現在可以離開了嗎？”
許喬著實楞了下，當初因為這組照片膽戰心驚好久，沒想到如此輕松解決。
察覺到他的縱容，許喬這個作精，又開始忍不住試探他的底線，拉著他袖子在無人的走廊撒嬌。
“死神大人，請問我可以給你拍一套擦邊照嗎？放心，不流傳出去，只有我一個人偷偷欣賞。”
-
上午耗去不少時間，導致下午的行程很趕。
許喬匆匆吃完飯，和死神一起去了齊哈市的古北鎮。
至於早上提議的擦邊照，自然是被死神無情拒絕，許喬也沒在意。
人就是很有心機的生物，明白底線一旦下調，突破底線只是時間問題。
死神從一開始的不主動，到如今下調底線，開始主動吮吸她的舌尖，恨不得吃了她，徹底打破規則指日可待。
古北鎮曾是古道上著名的古驛站，有過繁華富庶的時代，至今都保留著明清建築群。
路上鋪著青石板，周圍群山環繞。
若不是冰雪世界的齊哈市崛起，古北鎮也不會無人問津。
這裏民風淳樸，游客很少，古棧道、古城墻很有當地特色。
若不是時間緊促，她都想跟死神在當地好好游玩一番。
為了方便一路尋找老家祖祠，她在進入古北鎮前租了一輛車。
上車前讓人徹底消毒一遍，之後她開車載著死神來到了北鎮路。
六歲之前，她依稀記得跟爺爺爸爸來過祖祠。
爸爸去世後，爺爺生了一場大病，家裏男丁又稀薄，就再也沒來過。
許姓一族往上數，能到清朝，從乾隆年間至今有兩百餘年了。
許家曾是大家族，祖輩出過進士，輝煌一直延續至今。
後來改革開放到處發展經濟，許喬的太爺爺是一個小小分支，為了生活舉家遷到北城，經過幾輩人發展才有了現在的財富。
但爺爺一直沒忘本，每年會出錢修繕祖祠。
所以許喬在路上道出家門，攔人問路，對方很是熱情地領她來到了許家祖祠。
只是不管多熱情，路人不停擦額角冷汗，不敢打量許喬身旁的男人。
祖祠如今由許氏主支的長輩管理，名叫許建國，是位將近七十歲的和藹老爺爺，見到許喬非常開心，不停感謝爺爺對祖祠的慷慨。
這還是許喬長大後第一次踏入祖祠，瞬間被那種肅穆震驚，連腳步都不自禁放輕。
建築古老中式，檀香繚繚，隔絕了世間所有浮華的聲音。
相比許喬的震撼，死神漫不經心，像隨意出門吃飯一樣。
許建國在前面引路，不知為何脊背控制不住冒汗，臉上的笑容幾乎要僵了。
進了院落，許喬便看見了一整面密密麻麻的族譜墻。
跟商業性的宗祠不一樣。
這裏保留了更濃厚的傳承，古井旁長滿了青苔，族譜墻一筆一劃像時光留下來的痕跡。
到了祖祠大堂，中央供奉著列祖列宗的牌位，還有家族名人畫像，供給後代跪拜。
許建國點了香給許喬。
“你爺爺的事我們都很難過，但人總會落葉歸根，你爺爺與祖先會在一起守護你們。”
要不是知道人死便滅，許喬還真就信了。
但信仰傳承就是一種精神。
許喬給祖先上了香，眼神示意死神。
這次目的就是來查哪位祖先被賜福，她一邊恭謙聽著許爺爺講祖祠歷史，一邊騰出時間讓死神找線索。
餘光中，死神站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，一道黑色霧氣纏繞而去，像流雲一樣掠過層層疊疊的牌位。
許喬嚇了一跳，忙打量許爺爺，見許爺爺並未察覺，這才放下心。
有小輩端茶過來。
許喬讓許爺爺先歇會，然後她自然地行至死神身旁，小聲問：“查到了嗎？”
“並沒有。”死神確定回答。
“沒有？”許喬好奇問：“你通過什麽查的？”
“牌位。”死神詳細解釋，“人類用名字標記了精神體的存在，人死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需要消弭與人間的聯系，比如有人供奉有人思念，磁場會產生共顫，精神體在地獄會因為人間親人的羈絆殘存很久，直到徹底消失，而牌位上，會因為這種共顫殘留一絲精神體，如果被賜福過，上面肯定會殘留氣息。”
“所以說，只要有牌位，有人供奉，精神體在地獄殘留的更久。”
死神註意到她情緒異常，看著她嗯了一聲。
許喬看著密麻的祖輩牌位，上面用金漆刻著他們的名字，供奉的香常年不斷。
她心忽然很疼：“現代高速發展，人為了圖方便，已經摒棄了這種古老的紀念方式，火化葬入墓地，想起來了才會去看一眼，點一根香，有些甚至連香都不點，只有這些有價值的祖祠才會保留這種方式。”
許喬嗓子幹得厲害，“原來這種快捷方式，扼殺了親人與我們的聯系，早知道，我就天天供奉著我爸爸的牌位。”
她忽然擡眸看死神，“你說，我爸爸的精神體還在地獄嗎？我每天都在思念他。”
這個世上只有她在苦苦思念爸爸，爸爸的墓地只有該去的日子才會去。
一塊冰冷的墓地，風吹日曬，有些人的牌位甚至擠在一個走道。
死神看她眼眶發紅，不自禁拂過她眼角，“十八年很長，大部分的精神體幾個月就消散了。”
許喬抓住他手腕，“假如他還在呢？你能幫我找找他嗎？”
死神胸腔又閃過一絲陌生情緒，好似被她的情緒緊緊攥住。
不忍讓她難過，但他還是直白告訴她：“你知道一天死多少人嗎？數以萬計，同時又有數以萬計的人類誕生，地獄全是數不盡的精神體，如同大海撈針，但能找到他的也只有你。”
“只有我？”
“對，只有你。”死神陷入短暫迷茫，“人真是很覆雜的存在，貪婪渺小，又能創造出強大的愛，愛能連接你們的磁場。”
許喬聽明白了，她愛爸爸，爸爸也愛她，如果她去大海撈針，一定會很快找到爸爸。
可只有死人才能進入地獄。
許喬不是個沈溺負面情緒的人，很快從悲傷中抽離，問他：“那現在怎麽辦？離開嗎？”
許建國在案桌旁喝茶，圍了一圈熱情的同族前輩。
村裏年輕人都外出打工，就算年輕人在家，也沒人願意天天往祖祠跑，總覺得祖祠瘆人。
所以許喬主動來祭拜祖祠，這些長輩即開心又好奇。
他們好幾次想詢問許喬，那個陪同的男士是誰。
可眼神一觸及那男人的身影，便渾身顫抖，像應激一樣心生恐懼。
於是當死神主動走向他們時，他們差點打翻桌上的茶盞，齊刷刷低下腦袋，大氣不敢出，甚至覺得這個男人比祖祠的祖宗畫像還要威嚴。
許喬：......
死神對他們的驚懼視若無睹，問許建國：“你們許氏一族，未入祖祠供奉的，可有能力超群或者平生顯赫之人？或者運氣極佳......。”他停頓，瞥了一眼許喬，“或者運氣很衰的人。”
莫名躺槍的許喬：......
不是！是誰曾經說她不衰來著！
死神的語氣其實非常平淡，但聽在這些古稀之年的老人家耳中，卻如一道不可抵抗的聖旨，全部像小孩子面對領導，不敢有絲毫怠慢，絞盡腦汁回憶祖輩傳說，有沒有出一個顯眼包。
許爺爺擦了擦額角的冷汗，低頭說：“我們祖上出過的名人都在這裏供奉，最顯赫的便是墻上這位進士，至於未受到供奉的前輩，全刻在外面的族譜墻上，每日也會上香。”
死神臉色微微變沈。
在場的老人家冷汗直往下滴，許喬擔心死神嚇暈他們，搶過話題問：“爺爺，咱們祖上這麽多人，難道沒有一位特別的人，比如運氣超級好，就算事業上沒有成就，或者在其它方面比較顯眼。”
許建國是這一輩年長的長輩，從小聽祖宗的光輝史長大。
聽最多的便是那位進士，這點光輝一直照耀至今。
要是還有能力超群的人，他們這一輩也不會混成現在這樣。
“真沒有，你們這次過來是......。”
許喬微笑：“我這次過來一是給祖宗們上香，二是來了解祖輩們的事跡，方便以後傳承給下一代。”
許建國絞盡腦汁去回憶，大腦本能地去配合死神，想了又想，忽然說：“我倒是知道一個傳說，不過不知道真假。”
許喬一聽有戲，激動：“說來聽聽。”
“你母親那一脈倒是出過一個很厲害的人，往上追溯到t了漢朝，就是歷史上褒貶不一的姜禾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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